《海南师范大学报》
出版时间:2016-12-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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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亮的“阴谋”


作者:■魏 浩/文

  读书不是一件易事。与毛姆在《月亮与六便士》的较量中,我几次猛地合上书,觉得简直是可笑,可静思几分钟,又谄媚地将书打开继续阅读。
  如果说白先勇的《台北人》是用一个一个的片段拼凑成较为完整的众生相,那么毛姆在《月亮与六便士》中便是将众生相塞进了几个人的身上,让每个人都呈现出了多重的人性。可是由于搭配的不同,有的人物所分配到的人性属同类,则表现得合情合理;有的人物所分配到的人性属异类,则表现得不可理喻。合情合理的成了配角,不可理喻的自然而然成了主角。
  斯特里克兰德。作为高更缩影的男主,他从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就宣誓了他的主角地位,即他向世人宣告了他的恶,于是这种“诚实”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在“我”的眼中成了善,只不过斯特里克兰德所处的环境不愿意相信它,宁愿自欺欺人。
  斯特里克兰德夫人。当她的出场时,我想到了《泰坦尼克号》上露丝的母亲,虚伪、惺惺作态,自欺欺人、自视甚高。当知道自己对于斯特里克兰德的离开无可奈何后,仍然窒息地攀附着自己的圈子,即使是靠才华,却又偏偏千方百计地想要让别人知道、向别人说明她是靠“脸”。
  勃朗什。与斯特里克兰德夫人相比,勃朗什的形象更加典型,对于现实生活更具有杀伤力,简直就是赤裸裸地嘲讽。命运的多舛,现实的安逸,让这看似甜美的爱情终究经不起平淡的流年。抛弃丈夫与儿子,第二次把自己贬为命运的奴仆,不能说她不知道珍惜。珍惜之于当下永远是相对的,生活里总是不缺乏各色各样的冒险家,而生命只是“精彩”生活的附属品,易得易逝。
  施特略夫。与斯特里克兰德一样,同样是一个异类,他诚实地宣誓 着 他 的善,从始至终。这类人,他 们 很 善良,善良到可恨;他们很诚实,诚实愚昧,这是他们所处的环境对他们的评价,于是终究难以逃脱小人物的悲剧命运。但书里的时间与书外读者会对他们诚实的善良喝彩,毕竟没有他们,故事便难以为继。
  每次感怀作品中人物形象的塑造时,总会不自觉的想到作者自己。毛姆与海明威一样,经历了战争的洗礼,但他对于人性的窥探应该比海明威更早,从他出生开始,之后他就要开始考虑自己的未来。看来,惨痛的童年确实是一位作家丰富的宝库。
  有时候我会想,如果毛姆不用“月亮与六便士”来给这本书起名字,估计这本书对于世人的影响会大打折扣。我也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名字。“月亮与六便士”,看似是选择,其实是个多重设问,而对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。可能你无法回答,但你的行动早已为你做出了选择。虽然你可能心有不甘,但像斯特里克兰德那样诚实而又善良的恶棍世上是少有的。
  《月亮与六便士》,小时候读它是因为它美妙的名字,长大后读它是因为它动人心魄的情节。人们都习惯了趋于稳定的生活,稳定了之后就很少会去改变,因为责任二字会让你不得不屈从于让生活保持稳定。当然,这是大多数人的生活,也是整个人类平稳发展的前提。关于“月亮与六便士”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认知与抉择,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“月亮”与“六便士”。
  如此,我只能说,当某一天你与《月亮与六便士》不期而遇,它仍然能够燃起你对生活的激情,说明你的“月亮”还在头上,手边仍有“六便士”。
  不过,你需要清楚的是,这是“月亮”的一场“阴谋”,它在嘲笑你不够努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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