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海南师范大学报》
出版时间:2015-09-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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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■冯华/文

  回 到海南工作 7年多,偶尔回首,发现一旦对环境熟悉,日子便不由分说带着你,飞奔起来了。
  好像2002年的夏天,也才刚刚过去。
  那时,妈妈带着我,站到了海南师范大学新落成的“田家炳”门前,眼前是一条宽阔的水泥路,两旁高大的椰子树在耀眼的阳光中投下斑驳的影子,路尽头是一幢看得出年代已久的楼———后来知道那是旧图书馆。将手搭在身边鼓鼓的包上,环顾这新鲜的环境,我深吸一口气,就只会对着妈妈一个劲儿地傻笑了。
  几栋楼围成的大大的四合院,木门、漆红的窗棂、石壁橱、四张上下铺的床、水泥地———有人一进宿舍门就“哇”地哭了,家长说“这能住人吗!”,我却很欣喜,庆幸着它不是病房一样的格局,还有些许“古典”的味道呢。后来我们买了粉红的壁纸贴墙、字母拼图铺地、新帘子装饰石壁橱,每张床和桌子整齐划一之后,俨然一个温馨的小屋。大家都乐了:“还挺好嘛!”
  军训紧接着开始,大学生活也终于正式拉开序幕了。我像个穿上了红舞鞋的灰姑娘,精力旺盛地活跃着。每天五点多伴着闹钟挣扎着起床,早操、吃饭、训练,趁休息的时间去参加一个个社团的招聘,每次差不多的自我介绍与慷慨陈词。N次过后,其实鲜有成功的消息,却还是沉浸在那样奔波的喜悦中,觉得只要参与就是有价值的,不在乎是主角或配角。
  还好,《女大学生报》接纳了我,总算有个结果。
  妈妈说我是“劳碌命”,也许是吧,我总希望把时间安排得满满的,感觉这样时间过得才够有意义。刚入《女大报》的那个冬天,“中国小说第七届年会”刚好在我们学校召开,曹文轩、毕飞宇之流的作家、文学家、评论家济济一堂,我们有机会采访。那几天,我睡觉在背“大家”们的行程表,走路在想见了人怎么说话,吃饭在考虑要去参加哪场小组讨论,等待时在左顾右盼生怕错过哪个线索……一个星期后,他们走了,我的床变成了猪窝,眼睛熬得像熊猫眼,稿子一篇也没录用!宿舍的姐妹打趣:“你终于结束神智恍惚的状态了!”,我不好意思地挠着头,心里却在想:“狗仔队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啊!”
  这样“神智恍惚”的折腾了近三年,我这个从不跷课的乖学生,老黄牛似的“班干部”、“记者”,蛮干多于领导艺术的“学习部部长”,成绩少于碰壁次数的小个子北方姑娘,觉得舞鞋似乎不再合脚。床头的简易书架上摆满的,是几乎每月买一本积攒下的,其中新朋多过旧友,望着它们和书桌旁的一摞《南方周末》,想着那个做专业记者的梦想,我沉默了。
  最后决定考研。
  于是,我的生活又简单起来,课堂、读书、看报、学英语、写博客。
  每个早起的清晨,我的心是那样宁静,安详,投入进我的英语或文章中,为自己的声音或读书中的乐趣发自内心地笑出声来,为从书中发现的某点“共鸣”有在无人的路中奔跑的冲动。每个从教室晚归的夜,走在没人会注意的黑暗中,我轻轻喃语,说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思想,大胆地为一句听起来很美的英语鼓掌……那,是我唯一心甘情愿把脚步放慢的时刻,是没有任何压力与欲望的舒服的体验。我从不想结果,只是知道方向,坚持一步步走着,不让其他任何事情打扰我的思路。累了,休息;孤单了,看电影;无聊了,运动;直到最后一科考试,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,我忍不住弯在自己的胳膊里,笑了,交了考卷,大笑。
  那是一段纯粹的日子。
  但和高考不一样,一如大学和高中的区别。海师并不是完美的,我的四年也并不精彩,可不完美的海师没有吝啬给我发展的平台,只要愿意争取;不精彩的大学生活仍有良师、益友的陪伴,让我体味“三人行”的意味;最后一次回宿舍搬东西时,走廊里没有人,地面湿漉漉,我一步步走向住了四年的108,不知怎么,眼前就浮现出八个姐妹打打闹闹涌向宿舍的情景,看到身材超棒的DS穿着小短裙猛然蹦出门对着我大喊一声“三姐!”……抱着我的箱子走在“椰林大道”
  上,似乎能听到以前的脚步声,和老师一起走过的,和同学奔跑着迈过的,如今,我自己也可以走的很平稳了,可是已要离别。
  在海南的最后半个月是在金花,在二姐租的房子里度过的。房子在七楼,走之前的晚上,夜深了,我趴着窗台望下面有些破烂的街道,写下一段话:“无论到何地,目的明确才能不虚一行。所以来琼本为求学,目的既已成,虽没有兼成他美,比如旅行,比如经济富裕,比如爱情,亦可知足,无憾暂离之。待到夕阳美景之时,自可携子之手,游之乐哉!”
  再翻出上面这段话时,是2008年,我已经硕士毕业回到母校工作。
  隔着两年光阴,嗅到字字青涩,不禁莞尔。
  头,自然慵懒地靠在他肩上。仰面,迎向阳光下专属我一人的笑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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